在大阪蝸廬美術(shù)館的展覽開幕式上,月真法師追溯了1200年來中日高僧之間書法交流的歷史:
首先是鑒真將王羲之的書法帶到了日本,其后,日本僧人來中國求法,比如空海,在中國練得了一筆好字,又把書法帶回日本。
“書法是中日文化交流的黃金紐帶,通過這個黃金紐帶,1200年中日佛教的交流被推向一個又一個高潮。”
明末清初東渡的那批高僧里,有不少都是書法大家。其中,隱元創(chuàng)立了日本書道的黃檗流派,他和他的兩位弟子,被后人譽為“黃檗三筆”。日本江戶時代受他影響而誕生的書法流派“雪山流”,一直傳承到今天。
東皋心越則在日本開辟了一個書畫的新境界。他畫的《達摩大師像》、《涅槃圖》,日本人評價說:“真容凄楚,布置精妙,春云暗淡,草木入秋。”
荷蘭歷史學家高羅佩曾經(jīng)到處搜集東皋心越的遺墨,1939年,他在日本獲心越手書陶淵明古詩二首,大草八幀,結(jié)果欣喜若狂,視若珍寶。
“這一批去日本的高僧(的書法貢獻),國內(nèi)以前幾乎是沒有關(guān)注的。隨著中日之間的民間交流,我們知道了,原來我們的祖師四百年前,在日本是這樣傳播我們的文化的,而且他們把這個文化很好地保存在這里。"
"那么從某種意義上來說,把他們這些作品請回來,放在我們寺院供奉、保存,這是對他們最好的紀念。”月真法師說。
2012年11月,“明末清初禪宗高僧墨跡展”在浙江美術(shù)館開幕,94幅作品中,74幅都是永福寺從海外收集的書畫作品。
目前,這批書畫中的部分作品,被安奉在杭州永福寺文景閣進行公開展覽。
月真法師習字多年,他自己的字,在圈內(nèi)被許多專家贊賞。用余秋雨的話說,他的字“有一種可貴的輕松和飄逸”,一種“無拘無束,無羈無絆”的舒展心懷,用佛教用語可以稱之為“明心見性”。
他的字,能看到王羲之的逸,顏真卿的勢,趙孟頫的秀,有隸書之端雅,也有魏碑之倔強。
他隱居的永福寺中,有一個專門的書房用來寫字,墻上隨意地釘著幾幅習作,桌上攤著大卷的宣紙,仿佛隨時等待著主人落筆。而整個房間里,蘊藏的是一種可隨時推門而入,提筆就寫的閑適氣氛。
月真法師說:“寫字的話,對我來說也是作為生活的一部分,我興至而書,興盡而止,你若把心靜下來,那么就跟道無二無別了。”
中國美術(shù)學院教授陳大中與月真法師是多年好友,“佛法上,我經(jīng)常向他求指點,書法上,我們是同道中人,經(jīng)?;ハ鄬W習。他對書法執(zhí)法的敬畏和執(zhí)著,以及他對書法古法的嚴守和傳遞,我覺得真的難能可貴。”
佛法書法,法法相扣。在月真看來,“得法最多的還是出家人。"
"因為大家都抄經(jīng)。寫經(jīng)本身就是一種修行。學習書法跟修行佛法是一樣的,在某種意義上來說,書法如同修持佛法,始于戒律,精于定慧,妙悟般若,證于心源……在這個空間里面,書法完全可以與佛法緊密地結(jié)合起來。”